恣眠

世间多破碎,知妙慰我心。

锦衣学院·陆绎的回忆


(注:这篇由于侧面描写、环境描写和心理描写的需求比较多,用小剧场形式不太方便表达,因此就直接白描了。) 


那是半年前,夏初,锦衣学院初升高的提前招生考试。 

陆绎从数学竞赛特长生的考场走出来,看到对面排了长长的队伍,似乎是艺术竞赛特长生们在排队。 

艺术生里好看的女生很多,可他对她们没有兴趣。他觉得一群女生们叽叽喳喳地聚在一起,可烦了。 

正欲离去时,却听见路过的两个女生在说—— 

“哎,居然有个弹竖琴的女生哎!” 

“哇,我都没看过竖琴,走走走,去看看!” 

竖琴? 

——妈妈也是弹竖琴的。 

从小到大还没有遇到过除妈妈以外,别的弹竖琴的人。陆绎好奇地向远处望了望。 

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,身穿一条海军蓝的连衣裙,一蹦一跳,很活泼的样子。旁边站着两个男生,在一起帮她搬竖琴。 

“今夏,”高个子的那个男生说,“还需要帮什么忙?” 

“谢谢大杨,辛苦啦!”那个女孩子笑起来的时候,就像太阳升起了一般。 

“大杨,你就先去忙你的事吧,”另一个看起来有点傻的男生拍着胸脯说:“今夏有我呢!” 

陆绎一眼就看出来,这个男生喜欢那个女孩子。 

陆绎的注意力彻底被吸引,想看她弹竖琴。 

 


那个男生陪着她排队,也不知等了多久,终于轮到她了。 

陆绎一直在附近等着,隔着窗户,瞥见她坐下了。听不见她和考官说了些什么,只是觉得她的笑容甚灿烂。然后她开始弹竖琴。 

旋律飘过来,陆绎感觉自己的心弦颤动了一下——是妈妈喜欢的曲子。她弹得也不比妈妈的差。 

他沉浸其中。 

后来不知道老师又跟她说了什么,似乎是在问她有没有别的特长。她竟直接在教室里打上了一套太极拳。别的女生都在笑,可是她非常认真。 

陆绎却觉得她好特别,和以前见过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样。继续用眼神牵挂着。 

直到她考完,走出来,甚至路过了自己身边。 

那个一直陪着她的男生问她:“今夏,我一直想问你,你为什么喜欢竖琴呢?” 

她回答说:“其实我喜欢的是箜篌,只不过箜篌在明代以后就失传了。就勉为其难弹弹竖琴吧。”她嘴上是无奈的嘲弄,表情却很满足。 

陆绎的心又是一怔,记忆被拉回小时候—— 

小陆绎问妈妈:“妈妈,为什么你喜欢弹这个呢,我在别人家都没见过,也没见有什么人弹它,除了你。” 

妈妈说:“这个叫竖琴,其实妈妈喜欢的是和它有一些类似的箜篌,只是箜篌已经失传了,妈妈只能弹竖琴了。” 

 


陆绎抬起头,和那个说自己“勉为其难弹弹竖琴”的女孩子正好四目相对。她礼貌地对自己笑了一下,温暖的笑容像要融化一切,他似乎感到自己那只已经过世的小猫在对自己可爱地撒娇,他又感觉有一束光投进了自己的心里。 

那一瞬间,似乎自己的视野里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,只有她的轮廓被描着金边,只有她一个人闪闪发光。 

——那是16岁的少年,第一次心动的感觉。 

 


回过神来的时候,她已经和那个帮她搬竖琴的男生一起走远了。还不知道她是谁,只依稀听到他叫她“今夏”。更不知道以后要去哪里寻她。 

陆绎怅然若失。 

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。 

 


暑假后,陆绎顺利升入锦衣学院高中部,被分到了高一十班。 

入学报名兼家长会那天,是淳于言带着陆绎、林荷带着今夏来的。 

淳于言和林荷再次相遇,转过头想给曾经的挚友介绍自己的儿子,却发现儿子不见了。 

——因为陆绎听到一个3个月前听过的声音。他听到那个搬竖琴的男生的声音,在喊“今夏”。陆绎寻过去,看到了他——后来知道了他叫谢霄——又在谢霄附近找寻,看到了她。 

 


三个月了,我本以为此生都不会有机会再见到你。 

可命运,却又让我们再次相遇了。 

高一十班,袁今夏。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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